到新疆之后,最喜欢的一种花叫马兰花,荒滩戈壁的岩石堆里一抹蓝紫,桀骜而不失温柔,坚韧而又那样浪漫,仿佛在困顿中乍然骤现的生机盎然,给平凡的坚守注入满满的烟火情。
初识老马是在刚到新疆工作的时候,算算已经是10年前。那时的我离家三千里,带着年轻的憧憬与迷茫,对未来尚未建立起梦想,心中多是诗与远方同戈壁碰撞的彷徨。偶然间要去一个叫马兰村的地方,辗转几个小时的火车,沿途多是炙热烈阳烘烤下的戈壁滩,不免增添许多旅途的烦恼与焦虑。记忆中列车上播放的一首歌中有这样几句歌词,“有一种花儿,名叫马兰,你要寻找她,请西出阳关,伴着那骆驼刺,扎根那戈壁滩,摇着那驼铃,吹着那鹰笛……”这是一首歌唱马兰的歌曲,悠扬的旋律不免给枯燥的旅程增添一些期许。列车在戈壁荒山脚下的一个小站缓缓停靠,在站台等车来接的时候,路边几丛蓝紫色的花儿一下吸引了我全部的视线,戈壁滩怎样盛放出这样别致的花朵。
来接站的师傅是一个黝黑的中年汉子,不善言谈又稍微有些局促,不知道怎样表达热情的笑容,与父辈极为相似,那是一种让人亲切的的乡土气息。交谈应该是从一支烟开始的,上车不久老马点了一支蓝雪莲,点燃后或许是突然意识到还有我这个乘客,表情不由的有些尴尬。为了缓解这种尴尬,我掏出自己带的蓝雪莲,老马快快把火机递过来,烟火气总能带来亲切交谈。
闲谈中了解到,老马是父辈支边过来的农民,在马兰村已经生活了几十年,算是马兰村最早的一批落户居民。这里曾经有着辉煌的历史,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,第一代马兰人用青春无悔和生命无怨,在戈壁深处建立起支撑了共和国脊梁的马兰基地。曾经的荒漠戈壁,到如今的绿树成荫,绽放的向日葵田和葡萄架,让这个完成历史使命的地方,依然如明珠般璀璨。
晚上入住老马家的农家小院,看到老马家的桌子上摆了一包红雪莲,我们叫雪莲(红新品),好像是3块钱一包。
当时开玩笑说:“怎么还抽这种烟?看来对我们的雪莲烟很忠实呀!”
老马笑笑说:“以前条件不好,贵的烟抽不起,现在大多时候已经抽雪莲王了。”
聊天中知道,老马家的小院重建没几年,原来还是老砖房混着干打垒,这几年自己响应号召做起了葡萄园,还学会了酿葡萄酒,随着机械化的推广,承包的土地也多了,生活条件越来越好,可以抽得起10块钱的雪莲王了。缭绕的香烟气中,老马满是喜悦与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。
再次去马兰是三年前,还是那个小车站,绽放的马兰花确比曾经更加的热情与灿烂。接车的还是那个老马,车子已经从曾经的老桑变成SUV。还是一支烟的聊天模式,老马兴奋的说给你尝尝时髦烟,我接过来,是我们的雪莲(细支1960)。当时很诧异的问老马怎么也开始抽细支烟了。后来听老马聊起来,家里的房子又重建了,现在也是楼房了,还做了民宿和农家乐,儿子上大学带回来的细支雪莲,老马说很好抽。
很普通的两次相遇,从一支烟的交谈中,我见证了一个农民生活的不断变迁,从三元烟到十元烟,再到三十元的烟,这样一个变化伴随的是老马在戈壁滩上艰苦奋斗,追求美好幸福生活的历程。马兰村相较于上次来有很大变化,这里的小街道更加热闹,和老马一样的居民笑容里多了更多对未来的无限期许,他们用艰苦创业、开拓进取筑起了更加美好的生活,用两代甚至三代的坚守,传承了兵团精神永恒的内涵,并赋予了兵团精神新时代的品格。
回到那首歌曲,后来知道歌名叫《大漠深处》,歌唱的是曾经为建立马兰基地不懈奋斗的科研、军队和支边人员。马兰这个名字是第一代建设者到这里后,见到戈壁滩上盛放着马兰花,由此将这里定名为马兰。扎根苍茫大地,深爱热土家园,叶子是碧绿的江水,花朵如天空般蔚蓝,马兰人同马兰花一样,征服狂风黄沙,燃烧希望火焰,默默绽放荒野,静静安详天边。
点燃一支雪莲(细支1960),思绪总能飞回1960年代,从军垦战士打下的新烟地基,到如今十四五高质量发展的现代化卷烟工厂,工厂的变迁,品牌的发展是一代又一代传承兵团精神的新烟人不懈奋斗的硕果。作为新时代的新烟人,我们有责任牢记兵团精神,有责任传承兵团精神,有责任为新时代的兵团精神注入新的奋斗华章。征程万里风正劲,重任千钧再出发,新时代、新征程,值得我们凝聚力量,锐意进取,不忘初心、牢记使命,为兵团精神的延续接力奋斗。
窗外马兰花又到绽放时节,耳边又响起那熟悉的旋律,“一代代追寻者,青丝化白雪。一辈辈科技人,情铸边关恋。一辈辈科技人,情铸边关恋。莫忘大漠深处,万缕云烟……”
作者:赵亚奇